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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凉山:荞麦熟了,彝人笑了 

来源:中国民族报 作者:白英 2017年11月09日 阅读量:

彝家妇女看到荞麦丰收,露出了笑容

  西风吹荞麦黄 

  西山的阿细秋收忙 

  赛赛 今年咱庄稼收成好哎 

  收成好哎 家家粮食堆满仓哟

  满仓哟 

  沙里未沙乌未沙 

  跳到个月亮缺了又重圆

  跳到个花开花落荞麦黄 

  ——彝族民歌《阿细跳月》

  大凉山,这里是中国西南部腹心一块神奇美丽的土地,山与山相连,坝与坝相依,人与自然和谐相融。千百年来,一代又一代彝族人民,在这片美丽的土地上繁衍生息。每年立秋前后,便是大凉山荞麦成熟的季节。漫山遍野麦香飘飘,涌动的麦浪把大地染成一片金黄,黄得殷实、富贵、蓬勃;黄得翻江倒海、惊心动魄。在彝人眼里,这是一个收获的季节,一个热闹的季节,一个激动人心的季节。

金色凉山,金色荞麦

  从西昌出发,沿S307省道向大凉山进发,凉山彝族自治州位于青藏高原东缘横断山脉北段,北起大渡河,南临金沙江。在这片古老的土地上,被誉为“南方丝绸之路”的古“蜀身毒道”、“ 灵关道”蜿蜒于崇山峻岭之间。

  行至凉山腹地昭觉县的洒拉地坡乡二担五村一带,立刻被漫山遍野的荞麦所吸引。蓝天、白云、金色的荞麦地夹杂着挖收土豆后的黄土地重重叠叠,延伸到天边。秋收的彝人们三三两两分布在不同颜色的地块上,堆积在身后的圆锥体荞麦堆错落有致。地埂边点缀着一两匹不同颜色的驮运马,人们有的割、有的打、有的筛、有的运,放眼望去,怎么看都是一幅景致绝佳的油画。

  每年七月到九月,是大凉山彝人收割苦荞的农忙时节,田地里肥肥的荞麦穗逐渐饱胀起来,宛若分娩前的孕妇,充实而丰盈。放眼望去,那连成一片的金黄给大地涂上了一层富庶与华贵的色彩。

  一首流行在凉山民间的《苦荞之歌》这样唱道:“在那田地里,苦荞撒下地,生长绿油油,荞叶似斗笠,结粒沉甸甸,荞籽堆成山。老人吃了焕发青春,小孩吃了美丽健康。小伙子吃进手里,动手如刀;吃进脚里,走路如飞。姑娘吃进双眼,眼睛明亮有神;吃进头发,头发黑又长;吃进手里,指如嫩笋;吃进腰身,腰身如柳枝,容貌好似油菜花,醉迷多少男人心。荞啊荞,彝区之荞,养育之荞,健美之荞。”

  歌声表达出了苦荞与大凉山彝人的不解渊源。苦荞,这一粮食作物在我国高寒山区多有种植,它是一种不奢求的植物,不管是在多贫瘠的土地上都能发育结果。大凉山彝人都爱苦荞、崇拜苦荞、种苦荞、吃苦荞,苦荞就这样养育着一代又一代的大凉山彝人。

挥汗如雨,抢割荞麦

  好年景啊!年景好,空气都是甜丝丝的,田间地头,能听得见开心的笑声;顺着风,还能闻得见汗水的咸味。

  我走到一片荞麦地畔,放眼望去:绵绵长长、黄褐色带有斑斑黑点的荞麦田,一浪接一浪,在秋风中滚滚而来。麦浪的尽头,是几个弓着身子的收割者,还有一个背着孩子在捆荞麦的妇女。几个身子的起伏,镰刀在阳光下闪亮着,几条弧线划过后,几重麦浪就乖乖地躺在脚下。

  这是彝族的一家子,当家的汉子,黑黑的脸庞,四十多岁。他的婆姨,弓着腰身,背上的孩子随着她的劳作一颠一颠的,仿佛是坐上了摇篮。至于年轻后生和姑娘,虽然眼神略显稚嫩,但也是用力地博战在麦浪中。一家人边劳作,边用彝语说笑着,虽然听不懂说的是什么,但看得出他们很舒心。

  我笑着向一家人打招呼:“大哥,今年收成好吗?” “好!”中年彝家汉子直起腰身,满脸的灿烂,阳光下那张脸愈发透着黑红的光。他边说边用镰刀向麦子根部猛砍,双手收回,前腿弓起,后腿迅速蹬地,双手顺势向前送出,眼前的荞麦顿时纷纷一起向前奔跑,瞬间,聚成一堆了。

  我看着看着,不由得手儿有些发痒:“大哥,让我试试?”起初,我的双手和脚步配合不协调,显得有点手忙脚乱,不仅速度慢,荞麦也损失了一大半。彝家大哥不得不亲自示范,只见他轻缓地伸伸双臂,镰刀在身前一划,几条弧线闪过,就收获了满满一抱的荞麦。我照着试了几次,也抱回满满一抱的荞麦。放下手中的镰刀,只觉得身体虽疲乏,心情却是那样畅快。

和谐悠然,收获荞麦

  日上顶头,彝族一家人坐在地边稍事休息后,就准备打荞麦。大哥告诉我他叫海来哈古,聊天话题自然离不开彝家人和荞麦的故事——

  收荞的时间比较讲究,割荞必须在晴天的上午十点之前,超过了十点你一割就落荞粒,若是雨天割收,荞堆就会发芽。割荞人必须半夜两三点钟起床,备着干粮,在月光下摸着割,现在经济条件有所好转,家家都备有矿灯,方便多了。

  打荞要在上午十点以后,让太阳把荞堆晒干,打起来省力,这样打收起来的荞籽存放多少年都不会变质和生虫。原来,收荞麦和打荞麦还有这么多讲究。

  不大一会儿,彝家大哥铺开一张白色的大编织袋,叫妻子抱一把前几天割下的苦荞放在上面,他用一根木棍轻轻击打了一下,“哗”一声,荞粒奔落在编织袋上,那轻松的动作和“哗哗”的声音是那样和谐、悠然。

  我也想试一把,却把荞粒打飞了,大哥诙谐地说:“这不是打铁,这么打明年的种子都剩不下几粒了。打荞要把好力度,找准击打的部位。”说着,大哥和儿子开始挥舞起木叉击打一捆捆的荞麦,只见他们配合默契地轮番挑起荞麦捆,三下两下,一捆麦子的荞籽就落了下来。

  不一会,一大垛荞麦捆就打完了,编织袋上落下了一大堆荞籽。女人们双手把荞籽捧进筛子来筛,在几个人的合作下,碎荞杆留在筛里,荞叶顺风飘去,荞籽落在编织袋上。打完荞麦,一家人把干净的荞籽装进口袋里,一袋袋地背到地边的三轮车上。

  “人类社会母至尊,各类庄稼荞至贵。”这是流传在彝区的一句谚语。彝家大哥告诉我,苦荞是上天恩赐彝人的食品和敬献品,可以生吃,熟吃,可以做成荞粑、荞饼、荞沙、荞饭、荞粥等。当一个小孩呱呱来到这个世界,人们接待他的第一口饭是苦荞。当一位老人默默离开这个世界,人们送别他的最后一顿饭是苦荞。当一位姑娘出嫁,来到婆家第一顿吃的是苦荞,第一天垫坐的是苦荞杆。一家人的财路顺利,要用苦荞敬拜;闹心事不断,要用苦荞摆顺……是啊,苦荞是大凉山彝人的物质食粮,更是精神食粮。

  抬头眺望远方,金色的大地让我的敬重之情油然而生。凉山人坚韧、乐观、纯净、简单,但愿眼前丰收的土地,让他们永远活在美好的希望中。

  

  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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