自2014年开始,国家艺术基金对于舞剧的大力扶持,使得民族舞剧成为舞蹈传播的主流样式之一。在国家艺术基金2018年度项目立项名单中,12部舞剧均为民族舞剧,所占比重远高于前两年的85%和77%。
民族舞剧《天之路》剧照孙文振摄
只有民族的,才是世界的。在艺术创作中,如何通过民族舞剧这一艺术样式将民族性表现在观众眼前?笔者以为,对民族性的深度发掘、对民族性的深刻认识、对民族性艺术化创作的规律性把握是关键。
其一,对民族性的深度挖掘是凸显舞剧民族性的前提条件。民族舞剧《天之路》主创深入生活,亲临藏族聚居区采风,将中华儿女在建设全长1956公里的青藏铁路过程中的执着拼搏精神以舞台艺术的形式呈现。编剧江东曾在采风过程中感叹道:“看到那些皑皑的雪山,我们觉得不可思议,人类怎么可能在这种地方修建出一条铁路?” 民族舞剧《记忆深处》通过史料记载,深度挖掘了民族性内涵。舞剧编导佟睿睿认为:“我觉得作品本身很重要,我们所有创作者都是为了这个作品的内容而服务。”舞剧主创们严格地按照历史文本进行艺术化创作,竭力还原南京大屠杀的历史面貌,使得现代人透过舞剧缅怀和追忆那段痛彻心扉的往事。
由此可见,“深度挖掘”可分为两重含义:一是指在现实生活中发掘活态的民族性特征;二是指在史料或文物中挖掘可考的民族性材料。
其二,对民族性的深刻认识是再现民族性的重要基础。民族舞剧《李白》中的“诗仙”李白,兼具中国传统文化的思想性与现代文明的时代性。编剧并未将李白束缚在历史的象牙塔内,而是十分注重历史人物的现代感,结合对当下的启示将民族性贯穿在结构中。台上一舞,台下千年。舞台上历史人物的民族性与台下观众的民族性,在一部舞剧的时间内进行了跨越时空的联结,使得该剧的创作极具时代感和思想性,虽然表现的是古人,但今天的观众也能够观照自己的内心,体会到舞剧的现实意义。可见,艺术创作者对于民族性的认识直接影响到舞剧创作本身。对民族性认识的深刻与否也直接影响到舞剧对民族性的诠释。
其三,对民族性艺术化创作的规律性把握是表现民族性的关键。民族舞剧《井冈·井冈》通过两代人的对话引出井冈山那段重大历史回忆。为表现这段艰苦卓绝的革命史,舞剧并未从官方的立场进行宏大的叙事,而是借由个人经历反引出庞大的故事线索,将个人情感上升至民族性的升华过程表现得流畅而细腻。在“十送红军”中,编剧采用了文学中的借喻手法,将一位年轻的母亲替换了红军队伍作为该舞段的主角,以喻体来代替本体,将母亲为上前线不得已送别自己未满月的婴孩作为整章的主体内容。这种母子离别之情极大地强化了“十送红军”的情感矛盾,使该剧产生了更加深厚和含蓄的表达效果。
实际上,对民族性艺术化创作的规律性把握,即如何艺术化地表现民族性,是对创作者在创作过程中的最高要求。《井冈·井冈》给予我们一个重要的启示:舞剧创作与文学创作的联系性。在文学创作中,需要拟人、暗喻、比喻等对叙述主体(故事、人物、情节等)进行修辞;在舞剧呈现中,同样需要舞段、舞美、舞蹈结构等来对舞剧主体(故事、人物、情节等)进行修饰。而在方法论上,舞剧主创或许可以将文学手法作为创作参考,进而达到对民族性艺术化创作的规律性把握。
资料来源:中国民族报